本帖最后由 山晋大鹦鹉 于 2020-9-9 08:21 编辑
棕颈犀鸟和猛隼,八杆子打不着的两种鸟,为什么写在一起?别看这两种鸟一大一小,然而它们全身的羽毛竟是如此的相似,如果站在一起,如同穿着“情侣装”。 早在2015年它们就列入了我的拍鸟清单,直到2020年才把这两种鸟都收入,它们在同一个区域生活。 2015年12月在西藏,进入墨脱的计划破灭 2015年12月,我飞到拉萨,租车前往卡久寺拍摄完“棕尾虹雉”后,计划拉萨休整一天,前往墨脱,寻找“棕颈犀鸟”和“猛隼”,车行到米拉山口附近,大堵车,此时正下着雪,往远望,我看到道路上停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军车,我问一开军车的士兵,他讲,我们这么大的车装着防滑链也不敢通过,你敢走就走,不行不要勉强,我问师傅,有敢过的车吗?师傅讲,有,一些拉生意的,那这个路什么时候可以安全通行,师傅讲,看天气预报,如连续下雪很危险,多少天也不好讲。我向前走了一段,看了看实际情况,只好放弃,我不能等啊,我的车是租的,一天800元,还是我自己开。就这样,情愿与不情愿只见,我离开了西藏。 其实,拍鸟十几年来,我有个习惯,就是准备到哪里寻鸟,除了朋友提供的一些已知资料,我首先要查看中国观鸟记录中心近一年来的每一笔记录,根据区域从百度上搜索相关县的旅游、动植物分布、科考等情况,查看卫星地图,看是否有森林覆盖、水系密集等等数不胜数的资料。 所以,早在2015年前,我心心念念想去西藏寻找这两种鸟,来西藏前,我已多次联系了墨脱县的背夫,准备和张三疯老师一起寻找“棕颈犀鸟”和“猛隼”,后因各种原因搁浅。2015年12月拍摄完棕尾虹雉,是去墨脱最好的机会,天公不作美,错过了。
猛隼的故事(云南盈江) 2016年2月11日,盈江洪崩河,光秃秃的电线上,猛隼就站在上面,别看个头小,但十分醒目。自然界太有趣了,非常稀少罕见的“猛隼”,竟然在大马路上无意间碰见,而且是我心心念念好多年想要见到的鸟儿,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”。
▲即使是远观,也不会认错的隼
▲长相:立体、棕红、黑、灰、黄非常分明
我们分析,既然马路上有,那么这个区域肯定还有,我打电话给大谷地的村民,他激动地说,今天刚在一户人家附近发现一对猛隼求偶,啊,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这突如其来的鸟运令人心跳。但问题又来了,那个时候上大谷地的路,真的太危险了。犹豫了很久,我还是选择开自己的车上去。第二天凌晨不到6点,由于第一次上,天又黑看不清,不存在害怕,全是土砂石路,有几个坡度大又是急拐弯的路段,路面上沙石打滑,只能有人下来推车,上去了,到达猛隼的地方。这里有一颗超大的树,听说原来同时住着花冠皱盔犀鸟和猛隼两家鸟,这真是一颗神奇的大树,难以想象这两种鸟类住在一棵树上是什么情景。可惜后来被雷劈断了,犀鸟走了。我和义胆雄丰老师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,猛隼离人一直很远,雌鸟在午时偶然会到相对近一点的树里休息,但拍摄是大逆光,我们一直远距离看着这一对猛隼抓猎物、秀恩爱、喂食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含情脉脉。 上山容易下山难,尤其上山时天黑看不清路面,下山时傻了,有些路段只能放下四个轮胎,非常狭窄,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把车开上来的。汽车一路打滑严重,只能走走停停。 那个年代的大谷地,真不是谁都敢把自家车开上去的地方,不信的话,亲自试一试。 后来猛隼这个地方成了鸟点,还搭起了架子平拍,引来了无数喜欢猛隼的拍鸟人。
▲秀恩爱
▲鸟类的行为常常是令人费解的,抓的猎物“家燕”的整体颜色,竟然和它高度一致。
猛隼的故事(西藏墨脱) 在西藏68天,我唯一一次遇见鸟友,是在墨脱。 陕西的秦巴子老师,谈吐儒雅,谦和真诚。在西藏遇见这样的鸟友,我很兴奋,68天啊,仅此一次邂逅鸟友。 2020年1月9日,西藏墨脱,在雅鲁藏布江边的一颗树上,秦巴子老师发现一对“猛隼”正在上演求偶大戏,得到消息我们立刻赶了过去。这里生境太漂亮了,对面是瀑布,峡谷中时而云海翻滚、时而阳光灿烂。
▲雅鲁藏布江边,飞流直下的瀑布、干枯的树枝、满目的绿色,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求偶舞台。
▲瀑布、逆光,更加凸显了猛隼的棕红色。
棕颈犀鸟的故事(西藏墨脱) 一次错过,几年过去了,克服了重重阻隔我终于来到了墨脱,这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啊,今天站在这块土地上,我的心无限憧憬,这里是野生动物的王国。 在墨脱四处寻鸟才发现,去寺院的路、去果果糖大拐弯的路、还有好多条植被茂密、海拔低的路段都在修路,这样的情况,鸟况怎么会好呢,最后决定,既然这么难来了,不能轻言放弃,那就挑战棕颈犀鸟。 2019年1月底,云南西双版纳,我们和张三疯老师在中老边境附近的原始森林中寻找“白喉犀鸟”的经历历历在目,惊心动魄。在那里听当地老乡讲,他们这里也有“棕颈犀鸟”,我们当时听都听傻了,没想到,中老边境区域有三种犀鸟。但老乡讲,棕颈不太容易见到,也许是数量稀少、也许是习性不同,也许是体型差异,“冠斑犀鸟”和“白喉犀鸟”常在一起觅食和打斗,而棕颈犀鸟从不和这两种犀鸟混群。
▲200米开外的距离,树上全是亚成鸟,拿望远镜也看不清,我想如果这里都是成鸟,我可能就看不到棕颈犀鸟了。在行走中,一颗大榕树上,我的头顶上方,树冠里密密麻麻那么多的“棕颈犀鸟”,从我的头上一只、二只、——八只飞走,其中有几只是成鸟。看到这里有些人会问,赶紧拍啊,然而遮天蔽日的树木让我只能傻傻地看着棕颈犀鸟。这就是人们说的纯野拍,每一次的遇见,都是意外;每一次的按下快门,都是记录片;每一次的遇见,都是一次心跳加速的过程,但我无怨无悔乐在其中。因为我喜欢和每一只鸟、每一个兽、每一颗树、每一株花草的遇见,都是在它们所生活的真实生境中,无论是快乐还是磨难。
▲一只压成雄鸟从森林上空飞过,距离300米以上。
有好多鸟友会问,寻找这两种犀鸟幸苦吗?我说,辛苦与不辛苦,仁者见仁、智者见智,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,见到了,哪怕这两种犀鸟都是300米外看到,亲身经历了,经历本身就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。 其实早在2014年前,双角犀鸟、冠斑犀鸟、花冠邹盔犀鸟这三种犀鸟更难见,明知道那邦有,就是几次都没有见到。如今这三种犀鸟都找到了巢,人们就会认为这三种犀鸟容易拍摄。假设没有当地村民找到鸟巢,又没有村民带领你,这三种犀鸟,就是看到都非常困难。这就是人们所说得互惠互利的关系,村民有了收入,拍摄者,直接得到结果。 寻找“猛隼”和“棕颈犀鸟”告一段落,但我依然会想起在云南盈江和那邦,西藏墨脱寻找鸟儿的日日夜夜,那些使我感动的人和事,鸟与兽。
|